星主渐台

欢欲见莲时,移湖安屋里。
芙蓉绕床生,眠卧抱莲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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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苏玉 思帝乡系列】之【春日游】&【夏日游】

【楔子】

林殊学的第一首词,是从一个话本上看来的,言简意赅,颇有新意:

云髻坠,凤钗垂。髻坠钗垂无力,枕函欹。 
翡翠屏深月落,漏依依。说尽人间天上,两心知。

他得意洋洋地想和谢玉讨论,却被谢玉骂道是淫词艳曲,林殊不服气,辩称是“情深意重”,被谢玉拿话本砸了头,林殊一边躲,一边去瞄谢玉,啊,玉儿生起气来,眼睛红彤彤的,更好看了呢。

 

【春日游】

春日游,杏花吹满头。

陌上谁家年少,足风流。

妾拟将身嫁与,一生休。

纵被无情弃,不能羞。
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
是夜,萧景睿生辰之前,宁国侯府依旧灯火通明,人影幢幢。
谢玉此时却难入眠,这是他自成婚后在侯府内第一次办这么隆重的庆典,看着在廊前来来往往的仆役,莫名心绪繁乱。

 

萧景睿这几日伙同言家的公子,格外黏着梅长苏,这梅长苏正是琅琊榜首的江左梅郎,因为初到金陵,寄居在侯府,两人也算照过面。难忘的是初见时,梅长苏仅仅是安静地望过来,躬身行了个礼,却使谢玉的心,忽然慌张了一下。

 

这双沉静的眼睛倒让他想起了一个人。

 

26年前,谢玉还是谢府的小公子,谢家三代为官,到了他这一代已是势单力薄,谢太爷便想在军功上重铸辉煌,因此谢玉读了几年书就被送入赤焰军,跟随林燮。林谢两家算不上世交,但是毕竟也是老相识,谢玉聪慧又有天赋,很是得林帅欣赏,加上他长得又秀气,在军中也素有才名,便得了个“芝兰玉树”的美称。

 

那年春日,天气暖得特别快,檐下的冰凌刚刚滴水,宫里就开始准备春猎了。谢玉从北境回来,冷热不适,得了风寒,一回府就听说春猎提前了,虽有遗憾倒也老老实实在榻上休养。只是不过三天,家里下人打听到莅阳长公主也会去,谢玉便起了念头。

人道谢家公子是翩翩儿郎,却少有人知他是个急性子,就算在军中磨练了十年,也没有改掉他的脾性,他强撑着在后山上试马,无奈双臂失力,差点从马上坠落,现下只能先回府里养着,正当他感叹着“等到能下床,怕是早就过了春猎”之时,林府的拜帖却送上了门。

帖内道,原是去年年底林家封地内的囷山传来“野兽伤人”一说,开年后,府内亲兵巡山一周,并无异常,倒是发觉猛禽野兽比往年多了,林燮就起了开山的兴头,下帖邀请诸位公子少将们在春猎后到囷山猎玩。信末,林帅还特地暗示了莅阳也会陪晋阳一起踏青,嘱咐谢玉注意休养,盼早日痊愈。谢玉不由得大喜,立即回帖说病已大好,无须挂怀,又点出自己一定会去,谢林帅邀请云云。①

谢玉及冠不过两年,前些年在帅府上见了莅阳长公主竟是一见倾心,林燮看好谢玉,也乐得为他牵线搭桥。谢玉定了神,安安心心卧榻歇息,再不介怀春猎之事,只一心想着之后要在莅阳面前大展身手。

 

到了三月季春之际,林府上下热热闹闹在准备开山之事,说是开山,也不过是伐伐杂树,聚会饮酒,修禊罢了。林殊才过六岁,正是到了讨人嫌的年纪,晋阳长公主在帅府又是准备踏春物事,又是筹划女眷行程,根本照看不到林殊。听闻近日林殊又把教四书的老师气走了,林帅恼得差点要家法伺候,只是忙于开山之事,便把林殊禁锢在前庭,不许他生事。

这个时候,晋阳在库房里点算米粮,林帅在后院训练亲兵。林殊不能回院子,只能自娱自乐地满庭院跑。而这一日,谢玉恰巧要来拜访林燮,“顺便”了解一下行程安排。

纠缠多年,步步难料的故事,就这样开始了。

 

此时,门房的小厮正领了谢玉到后院去见林燮,经过前庭,谢玉看见庭中一树杏花红红白白开得正好,刚要赞叹,却见树下一小子正在舞剑,把花都打落了下来,谢玉不禁皱起了眉头,然后这小子的“武器”就这么直直地飞了过来。谢玉眼疾手快地接住了,还来不及和那小子生气,就听见小厮赔着笑介绍这位是府上的小少爷。

谢玉低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张大着嘴傻笑的小子,那小子还说着什么“你长得真好看”的胡话。正当谢玉无奈之际,林燮训完亲兵,看见这庭院的残花败叶,教训了林殊几句,倒教这小子躲得离谢玉又近了几分,谢玉心中不满,却免不了要恭维几句。

席间,谢玉顺利地得到了女眷的行程安排,自然是舒心,虽然临走被林殊纠缠了片刻,谢玉倒也没恼,事情已经办成,连带看着这小少爷也顺眼了几分。

谢玉是没有把这小子放在心上,而林殊,却牢牢记住了这位有一双杏花般好看的双目的谢叔叔。

正是,一眼错,情缘皆落索。

 

林府浩浩荡荡开山赏春的那一日,恰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。谢玉骑在自己精挑细选的白玉骢上,心内又是欢喜又是忐忑,虽说是与莅阳长公主有过一面之缘,林氏夫妇也愿意帮忙,但这种事。也要两情相悦才好。况且现在自己虽是有军功在身,毕竟官衔还只是靠祖上荫庇,只怕公主和陛下不一定入得了眼······
谢玉这么想着,就瞧见莅阳公主躲在轿旁,将什么物什置于袖中,侧身同身边的侍女说了几句,一个人往山后去了。她脚步匆忙,神色难安,谢玉不免担忧,打算悄悄跟着过去。 

林殊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到囷山,恍若到了洞天福地一般,这里的树比自家庭院里的多多了,兼之又有诸多伶俐之物,正适合他拿来练手,他急不可耐地骑上了小红驹,绕着一处小山坡走了一圈,只是晋阳公主不喜他年少就张弓搭箭,吩咐了下人不给他猎具,林殊眼巴巴看着父帅他们热热闹闹地去了树林深处,只好在下人的看护下慢悠悠地牵着马走。

林燮虽是武将,心却细腻,决定开山后,就派人选个较低矮平坦的坡顶处挖了一个湖,正好用来饮马。林殊把缰绳递给了仆人,洗了手,正要往回走,却看见不远处的小坡上坐了一个人,细细打量,竟是那日来府上的叔叔,林殊喜不自胜,后悔着没有早点想到去找他,刚要跑去,却听见仆人说日头正当午,应该去用饭了。

林殊看了看不远处的谢玉,他依然保持着静坐的姿势,看来一时也不会起身,林殊脑筋一转,快步跑回了晋阳长公主的营帐里,晋阳见了他干干净净的,很是欣慰,招呼他去换了衣裳来用饭,只是林殊急不可耐地催促着要准备吃食。晋阳看他手忙脚乱,问清楚了才得知这小子想着和谢玉一起用饭,晋阳无奈地笑着帮他把食盒盖上,又拿来了竹筒给他装水喝,想到谢玉的心思,思忖了一下,又嘱咐了林殊一句。

林殊一道烟儿地窜出门,谢玉还在湖边发呆,对他也不搭理,林殊脑筋一转,只能用吃的来唤回谢玉的神思。只是打开食盒一看,傻了眼。他匆忙间拿取的,尽是些糕点酥饼,全无一道正菜。再看谢玉对这些也没有表现出兴趣来,小少爷顿时觉得委屈极了,眼看着就要哭出来。谢玉这才回转神来,无奈地拿起一个黄雀馒头,哄着林殊把它吃完了。林殊抹抹嘴,正要递一个给谢玉,就看见莅阳公主一个人慢慢走着,林殊喊了一声姨母,这边谢玉却僵住了。

 

莅阳和林殊亲切地聊了两句,面对谢玉时又是一片冷脸,这个人刚才尾随自己,已经是够糟糕了,想不到谢家的公子居然是这种人。就算说什么是因为担心自己,可是这不登高不临水的,有什么可担心的。莅阳这么想着,可当着孩子的面,对谢玉依旧还是淡淡回了个礼。

林殊不懂大人间的事情,笑嘻嘻地摸出一块酥饼给莅阳,又给了谢玉一块,自己刚要吃,却愣住了,谢玉不解其意,也停了手,林殊怕谢玉不吃,急忙塞进了嘴里,只一小会儿,就脸色涨红,呼吸困难,谢玉大惊失色,以为这位少爷是噎着了,大力拍着让林殊把糕饼吐出,莅阳速速地跑去帐内喊随行大夫。

林殊只咬了一下,吃的也不多,吐出来后却看见谢玉一脸惊慌,开口解释说没有大碍,只是自己不能吃这榛子酥,谢玉第一次知道这种事,心内只觉得这少爷身娇肉贵,顽劣不堪。孰料,林殊又道自己担心谢玉忙了一上午,不吃东西撑不住,谢玉哭笑不得,对这位少爷拿命作的事,虽然气愤,倒是记在了心上。

回到帐中,林殊少不得是被林帅一顿骂,谢玉此刻还在榻边,林殊一边听着父帅的责骂声,一边不住地去拉着谢玉的手,谢玉把林殊抱回了帐,自然是要去和大夫交代一下症状的,这真是遂了林殊的心意,倒希望父帅能多骂一会儿。

服了药,晋阳公主见林殊开始犯困,也就上前止住了林燮,谢玉此时也要道别,晋阳只思虑了一会儿,便提出让谢玉帮着管教林殊,说是管教,也就是教林殊骑射之事,谢玉本想拒绝,一看莅阳还在一边——因为谢玉也算是救了林殊,又一路抱着孩子回来,对他的态度也好转了点——此时也看着自己,谢玉哪能放过这么个表现自己、亲近林家的机会,稍微谦逊了几句也就应了。

此时已经睡着的林殊自然不知道这个惊喜,临睡前还迷迷糊糊地想着要娘亲下次做杏花味的糕点,到时候再分给谢叔叔吃。

此时为着白天的事心烦的谢玉也不知道这混世魔王的厉害,盘算着莅阳的事情还是要找人打听清楚,至于怎么教这小少爷——当年自己怎么学的,也就怎么教吧。

 

谢玉接下这活虽然是临危受命,可是骨子里还是崇尚“严师出高徒”的,无奈这徒弟是林殊,哪里把他当老师看,嘴里抹了蜜不说,尾巴早就上了天,学什么都快,又爱对着自己撒娇,想重言呵斥几句,偏偏找不到由头,谢玉的教学进度每每被油嘴滑舌的林殊打乱,头痛不已。

虽然头痛,谢玉还是存了点私心的,得英才而教之确实难得,再加上这小子还是帅府的独苗,又讨莅阳喜欢,日后谢家再起说不定要借点力,这么想着,谢玉也就容忍了林殊一天天大着胆子地忤逆他,一会儿要上山赛马,一会儿要围场狩猎,少不得要跟着他东奔西走,别人看来两人真是师徒情深,唯有谢玉苦笑不已。

但是对林家小少爷来说,黏着谢玉的日子真是恰似天上人间了。谢玉不仅骑射上是好手,而且博闻强识,有什么在夫子那里没想明白的,和谢玉辩上几句,也就通了,如此一来便更要黏着谢玉。林殊虽然年纪小,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其实和谢玉是一样的,不愿被他小看了去,便生了好胜之心,在功课上加倍留心,林燮夫妇看着儿子这么用功,也觉得欣慰不已,更是时常摆宴款待谢玉,谢玉觉得莫名其妙,只是不知为何莅阳也来这宴上,为了她,也乐得受着。

 

这几年,北境战况时起时落,林燮夫妇少不得聚少离多,谢玉因为莅阳公主的缘故,倒是不常去前线,仍然在帝都呆着,虽然不再教授林殊骑射,却没有放松训练。世人只道是他在京中这几年,与莅阳公主多有往来,从而暗生情意,公主不计门第,自愿下嫁给他,一时成为京中子弟们效仿的佳话。

 

还有一个人,这些年也出尽了风头,此人正是林帅府上的少爷,林殊。众人赞他机敏无双,真是金陵城中最耀眼的少年。传言,京中未出阁的女儿们近来流行把踏青的地点改在囷山上的湖畔,就因为知道林殊最爱在春日杏花开的日子,踏马驰骋在囷山上,不知多少大家闺秀盼望着这位小少爷看自己一眼,得了一眼,羞得不行又欢喜无限,就算没有机会吟诗作对什么的,也能作为闲聊时的谈资了。

 

这些传闻到了谢玉耳中,冷冷哼了一声,就知道这小子从小是个风流胚子,刚这么想着,就听到后院一声马鸣,前头传来了小厮的通报——

帅府林少爷到了。

 

①囷:qūn,古代一种圆形谷仓。


私设:
1、谢玉23岁成婚。
2、谢玉比林殊大近一轮半(16岁)。
3、林殊比萧景睿大6岁,比谢弼大9岁。 




【夏日游】

夏日游,杨花飞絮缀满头。

年少轻狂,任意不知羞。

为比花容,一身罗裳玉搔首。

休言愁!
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
夜已经深了,谢玉不禁觉着这廊中的风有点大了,刚要回房,就听见前门有低语声,等了一会儿,是萧景睿回来了。

“去哪里了,疯到现在才回来。”

谢玉冷言说了一句,萧景睿这才惊觉,见谢玉孤身立在长廊下,连忙行礼,道自己同梅长苏及豫津去了囷山。

囷山。

林府被铲后,这块山头就成了无主之地,这些年来也不知长了多少野草杂树,谢玉有时也会经过,只是远远望一眼就走。

不知道这几个孩子去那里做什么,骑马射箭?饮酒清谈?

算了,思及往事,顿感疲惫,谢玉挥退了萧景睿,径自回房了。

 

萧景睿回到了卧房,简单梳洗了一下,在榻上对着银钩子发呆。

日暮时候,三个人慢慢悠悠沿着饮马湖散步,言豫津忽然说这里缺一个湖心亭,这样宫羽姑娘可以在其中弹琴,大家就在岸边流觞赋诗。

萧景睿指着这早就长满了浮萍水草的野湖,打趣他,若是请宫羽姑娘到这里来,她见了这崎岖山路,满目荒凉的景色之后,恐怕要绝交。

言豫津一脸理所当然:“也不是大事,我把这些湖中野草全部捞起来就行。”

萧景睿闻言,只笑称言豫津在说胡话。

“书里说了,浮生长恨欢娱少,肯爱千金轻一笑。为知己做这种事,以后说不定就是一段佳话呢。”言豫津满不在乎地说,“苏兄觉得呢?”

梅长苏微微笑着,夸了言豫津贴心,又道:“人间自是有情痴,想来也是一种乐趣。”

言豫津很是惊奇,道自己一向是随心惯了,疑惑梅长苏如此人物莫非也做过这般奇事?梅长苏闻言,像是想起了什么,沉吟半晌。萧景睿连忙说豫津向来心直口快,并无冒犯之意。

“无妨。”梅长苏仍然温声细语,只是笑容淡了,“前面有个小坡,现在飞絮已过,楮实未红,虫蝇皆少,不如去歇歇脚吧。”

萧景睿思索着,又在榻上翻了个身。

这位苏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呢?初来金陵,却好似对这囷山颇为了解,总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意味。

 

黎纲在宅门口等了许久,见到车舆后立即上前问询。梅长苏缓步走进院中,解开外袍,道自己只是去茶楼里坐了,不必惊慌。

黎纲考虑到囷山荒废已久,怕藤蔓蒺藜,提出要先去开道,也被梅长苏否决了。

“也未荒凉到如此,山中尚有人迹,只是——”梅长苏蹙眉,“我在西南角发现一座木屋,烧得只剩梁柱,这屋子像是颇有年份,你去看看怎么回事。”

交代完一些事务,哄了飞流去睡,服了药关了门,梅长苏仿佛筋疲力尽般倒在榻上——已经撑不住了,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绝望漫上心头。明知道亲眼目睹是另一种痛,还是想去看一眼,想去看看这个见证了无数次煎熬和欢愉之地,如今败成了什么模样。

他突然哂笑一声,抬起手,正要脱衣,才发觉袖口处粘了什么,拿到亮处一看,原是杨絮。今天言豫津闹了个笑话,说是棉花飞满了天,被茶楼的老板好一顿取笑。

岂止是言豫津,自己原来也是不识这些的,只是——

 

“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

林殊正在饮马湖边活蹦乱跳,张牙舞爪,谢玉牵了匹马,沿着湖畔缓缓走来,他今天特意没换骑装,看起来就是个文人雅士。

林殊笑嘻嘻地黏过去,说是不知哪里的棉花飞过来了,他是小孩子心性,见到这些啧啧称奇,手里抓得都是。

谢玉看着这位不稼不穑、五谷不分的少爷,无奈地笑了,指出这些是杨絮和柳絮,杨、柳二树多种在水边,蒴苞熟了,白絮便因风而起,饮马湖畔有这些也不足为奇。而后又打了几个喷嚏,直道这些与自己不合,每年春来都是能避则避。

林殊本来还沉浸在“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”之类的美好画面中,一见谢玉频频蹙眉,双目绯红,急急拿帕子浸湿了,递给他挡在鼻前,又仔细替他把衣裳上的飞絮弹走。谢玉缓了过来,眼前的少年头发上衣襟上粘满了白絮,却在仔细地替自己细细拈着,心下一软,拉他上马,跑去了另一个山头。

这还是谢玉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,林殊呆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,傻笑。

“谢叔叔······你的手好柔软啊。”

这可是胡说了。谢玉斜他一眼,自己戎马倥偬的岁月虽然算不上长久,到底是刀剑不离手的,手上不是茧就是痂,何来柔软一说。

“其实,要是棉花也好,我还想······缝一双风帽呢。”林殊轻声道。①

轻声,却又认真。

谢玉没有回他,只是又拉紧了缰绳。

 

日长飞絮轻。

 

第二天,谢玉加紧了对林殊骑术的训练,北部战事吃紧,自己在京中想来也呆不了多久了。可是这位少爷在马上左扭右扭,最后在翻越土坡时摔了下来。

“你是怎么回事,马上长刺了吗!”

谢玉心急,看得直冒火,只是说话到底还是留了分寸。

林殊讪讪地看了他一眼,想站起身,却发觉自己扭到了脚,谢玉一边为他揉捏一边没好气地数落他。林殊低头乖乖听他责问,而后又灿烂一笑,求饶。

谢玉瞪了他一眼,还是就近把马拴了,走到湖边帮他取水。

 

谢玉冷着一张脸走到林殊身边。

林殊惴惴地看着他,难道气还没有消?他默默盘算着找个事情让谢玉搭话,谢玉却先开口了:

“你是闲得慌吗?”

诶?

林殊一脸不明所以。

谢玉把水囊扔过去:“林府少爷闲来居然做这般事,你是稚儿未醒吗?”

原是谢玉到了上游取水,奇迹地发现湖面干干净净,没有一丝飞絮,抬头望去,岸边杨柳仍在,只是少了郁郁青青,谢玉心下生疑,走近了看,才发觉——

树上枝叶仍在,居然全无一丝蒴苞。

他只思索了片刻,就把事情贯通了,顿时气得五内生烟!

看来是瞒不住了,林殊只好老老实实地坦露自己昨日推了夫子的课,偷溜出去,一夜未眠,把树上的蒴苞全部绞了的行径。

谢玉闻言,根本就不想搭理他,解了辔头转身欲走,被林殊一把抱住。

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生事,是——”林殊心急,脚上又疼,说话语无伦次,“你见不得这些,我就,我就全部绞了,免的让你难受······”

谢玉的脚步停下来,稳了稳心神,然后沉声告诉他,自己将要去北境,能陪他学习骑射的时日所剩无几,真的想让自己省心,就应该专注于此,别在杂事上花心思。

林殊一听立马急了,军中形式瞬息万变,谢玉此时一去不知何时能回,又加上自己好不容易明确了心意,贪图两人独处的每时每刻,却——

事到如今,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
 

谢玉见林殊一直不说话,面色又沉了几分,正要开口教训,唇上却添了一份温热的触感。

 林殊脸还是红的,气也喘不匀,可是依然梗直了脖子,毫不回避地看着他。


梅长苏望着窗外透进的月光,不由得伸出手。

明知道是虚妄,依然想要去抓,大抵就是执迷不悟吧。

 

 

 

①风帽:五代至宋朝,骑马出门的男子会头戴风帽,御寒且挡风沙。

这里说明一下,元朝以前,中国古代所指棉花皆为木棉,棉花原产于印度。中国人用棉花填充衣物的历史很短,之前都是用丝绵(蚕丝)之类的。布,这个字一般是指麻布。

不过原著既然是架空,我也就不管啦,就这么写啦。



 作者按:

我为了把《人是长千里》的故事背景交代清楚,重拾旧坑了呜呜。

至于《春》和《夏》文风变化如此之大,请大家不要怀疑,就是作者水平不稳,毕竟时隔许久,我写苏玉都是想到哪写到哪的。


这么好的小殊给我来一打,哦不,一个就行啦~~


2016年4月17日星期日 23:59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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